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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P预防新进展

李丹 吉林大学第一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 发布于2022-09-09 浏览 8433 收藏

作者:李丹

单位:吉林大学第一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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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VAP概念


VAP是指气管插管或气管切开患者接受机械通气48 h后发生的肺炎,机械通气撤机、拔管后48 h内出现的肺炎也属于VAP范畴。这一概念包含两个核心内容:①患者建立了人工气道;②患者接受了机械通气。只有同时满足这两项要素的患者发生了肺炎,才认为属于VAP的范畴。如何患者使用无创通气期间发生了肺炎,则将其归为HAP。HAP是指患者住院期间没有接受有创机械通气、未处于病原感染的潜伏期,而于入院48 h后新发生的肺炎。所以,VAP不等同于呼吸机相关性肺炎。另外,如果患者有人工气道,但没有上呼吸机,此类患者发生了肺炎也不能称为V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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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VAP的危险因素


临床预防VAP的发生需要明确其危险因素。由于研究对象、时间、诊断方法、危险因素暴露时间、定植微生物类型的不同,危险因素可以存在较大差异。


  (1)宿主因素:包括低白蛋白血症、高龄、ARDS、慢阻肺、支气管扩张症或其他慢性肺部疾病、糖尿病、昏迷或意识障碍、烧伤和创伤、器官功能障碍或衰竭、大量胃液吸入、胃内细菌定植、上呼吸道细菌定植、鼻窦炎等。
  (2)住院过程:包括颅内压监测、机械通气2天以上、频繁更换呼吸机气路管道、重复气管插管、留置鼻胃管、仰卧位、转出或转入ICU等。
  (3)药物治疗:质子泵受体拮抗药和其他抗酸剂、糖皮质激素(激素)、持续静脉应用镇静剂和肌松剂或麻醉药物、前期使用广谱抗菌药物治疗。
在临床诊疗过程中,如果能尽量避免上述危险因素,可减少VAP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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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VAP发生的主要机制


首先,气管插管使原来相对无菌的下呼吸道直接暴露于外界,同时增加口腔清洁的难度,口咽部定植菌大量繁殖,含有大量定植菌的口腔分泌物在各种因素(气囊放气或压力不足、体位变动等)作用下通过气囊与气管壁之间的缝隙进入下呼吸道。其次,气管插管的存在及镇痛镇静药物的使用使患者无法进行有效咳嗽,干扰了纤毛的清除功能,降低了气道保护能力,使VAP发生风险明显增高。最后,气管插管内外表面容易形成生物被膜,各种原因(如吸痰等)导致形成的生物被膜脱落,引起小气阻塞,进而发生V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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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VAP的预防


2018年发布了《中国成人医院获得性肺炎与呼吸机相关性肺炎诊断和治疗指南》,该指南对VAP的预防进行了明确的推荐。


预防误吸

除非有禁忌证,推荐接受有创机械通气的患者床头抬高30°~45°(ⅡA)。

预测有创通气时间超过48 h或72 h的患者使用装有声门下分泌物吸引管的气管导管(ⅠA)。
长期使用机械通气的患者,一般推荐每周更换一次呼吸机管路,但在有肉眼可见的污渍或有故障时应及时更换(ⅡA)。
对于机械通气患者尽可能给予肠内营养(ⅡB)。


减少定植

推荐机械通气患者常规进行口腔卫生护理(ⅡA)。

对于机械通气的患者应谨慎使用SOD或SDD(ⅡB)。【SOD:局部口咽部使用非吸收性抗菌药物;SDD:选择性消化道去污染,指在口咽部使用并口服非吸收性抗菌药物,联合或不联合肠道外抗菌药物,清除患者口咽部及消化道可能引起继发感染的潜在病原菌】。
不推荐常规使用镀银气管导管(ⅡB)。
不推荐常规给予益生菌预防VAP(ⅡB)。



减少使用有创通气

尽可能减少有创通气和缩短有创通气时间(ⅠA)。

严格掌握气管插管或切开的适应证,合理应用无创和经鼻高流量(ⅠA)。
有创通气时尽可能减少镇静剂的使用,每日评估,尽早停用(ⅠA)。


组合干预措施

尽可能选用无创呼吸支持技术。

每天评估有创机械通气及气管插管的必要性,尽早脱机或拔管。
对机械通气患者尽可能避免不必要的深度镇静,确需镇静者应定期唤醒并行自主呼吸训练,每天评估镇静药物使用的必要性,尽早停用。
给预期机械通气时间超过48 h或72 h的患者使用带有声门下分泌物吸引的气管导管。
气管导管气囊的充盈压应保持不低于25 cmH2O。
无禁忌证患者应抬高床头30°~45°。
加强口腔护理,推荐采用氯已定漱口液。
加强呼吸机内外管道的清洁消毒,推荐每周更换1次呼吸机管道,但在有肉眼可见污渍或有故障时应及时更换。
在进行与气道相关的操作时应严格遵守无菌技术操作规程。
鼓励并协助机械通气患者早期活动,尽早开展康复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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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指南中有争议的问题


1. 有创通气患者的体位哪种更优?(半卧?俯卧?侧特伦德堡位?)

对于有创通气患者,指南推荐采取半卧位。危重、有创通气患者预防呼吸机相关性肺炎的潜在体位如下图所示。A为半卧位。患者保持仰卧,床头高于水平面30°~45°。半卧位的目的是使食管位于水平面以上,防止胃内容物反流及由此导致的口咽定植。B为俯卧位,适用于严重ARDS患者,主要目的是改善气体交换。据推测,俯卧位可以通过加强呼吸道分泌物的清除进而降低呼吸机相关肺炎的风险。C为侧特伦德堡位。患者处于侧卧位,类似于恢复位;床在特伦德伦堡位置倾斜5°~10°。从胸骨切迹到嘴的一条假想线(红色虚线)穿过气管中部,用作表面地标。将患者放置在略低于水平线的位置,以确保气管和气管插管的方向低于水平线2°~5°。每6小时将患者从一侧转向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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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南推荐有创通气患者应采取半卧位30°或45°。2021年发表的一项Meta分析使用关键词“45°”“床头抬高”和“半卧位”搜索PubMed、Embase和Cochrane医学数据库,获得了2005—2021年发表的所有相关的RCT研究[1]。采用Cochrane随机干预系统和RevMan 5.3.5软件构建森林图和漏斗图,评估纳入研究的偏倚风险。初步筛选了128篇文献进行荟萃分析,最终纳入7项研究,共740例患者。研究结果提示,与30°半卧位患者相比,45°半卧位患者VAP的发病率显著降低。此外,研究还发现,与30°半卧位患者相比,45°半卧位患者的胃反流发生率显著降低。但与30°半卧位患者相比,45°半卧位患者褥疮的发生率显著增高。需要注意的是,该研究仅为30°与45°半卧位相比,并未与其他体位进行比较。


半卧位对VAP的预防仍需进一步证实。1999年发表的1篇文献认为半卧位优于仰卧位,2006年和2007年发表的2篇文献认为二者没有明显区别。关于支持所有插管患者使用半卧位,仍存在很大争议。对其广泛应用持怀疑态度的研究人员主要质疑胃在VAP发病机制中的作用。现有研究并未发现胃内定植细菌与VAP发展之间存在时间和因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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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卧位对VAP的预防仍存在争议。预防VAP的潜在机制尚未完全阐明,俯卧位在理论上可以改善呼吸道分泌物的引流。2004年发表在JAMA上的一项RCT研究纳入了各种原因引起的急性低氧血症患者,该研究最终得出的结论也是阳性结果,认为俯卧位可以改善残留有害生物液体的排出,并防止口咽病原体的肺转移[2]。对于ARDS患者,常规推荐俯卧位。2008年一项有关俯卧位能否减少ARDS患者VAP发生的研究得出了阴性结论,俯卧位并不能减少VAP的发生[3]。目前尚不能推荐俯卧位作为预防VAP的有效干预措施。


特伦德堡位对VAP预防可能存在益处。动物模型研究表明,铜绿假单胞菌在口咽定植后,唯一避免VAP发生的预防性干预措施是Trendelenburg体位(侧特伦德堡位)。2008年的一项研究对60例插管行机械通气的婴儿,比较仰卧位和侧卧位之后气道内细菌的定植情况,提示侧卧位优于仰卧位[4]。最近,一项关于特伦德伦堡侧卧位的大型随机临床试验已经结束,并将阐明这些有争议的论点。


2. 益生菌是否可以降低VAP的发生率?

指南不常规推荐益生菌用于预防VAP的发生,但2021年一项塞萨洛尼基的6个ICU和特里卡拉的1个ICU进行的多中心、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试验得出的结论是预防性应用益生菌可以降低VAP发生率,缩短长期机械通气患者的ICU和总住院时间。经过单变量分析,5个变量进入多变量回归模型,进一步行多变量分析,益生菌治疗是唯一一个显示可以预防VAP发生的变量[5]


目前可能并没有太多证据支持益生菌可以预防VAP,而且益生菌可能潜在一些不良反应。乳酸杆菌通常被认为是非致病性的。然而,它们可能导致严重感染,包括菌血症、心内膜炎、脑膜炎、胸膜/肺感染、腹腔脓肿、尿路感染和龋齿。在胃肠道中使用益生菌可能是有毒的,因为它们会产生不良的代谢物(结合胆汁酸),尤其是在短小肠综合征患者中。结合胆汁酸代谢物可能累积并导致吸收不良,增加结肠癌的发生风险。与食用益生菌相关的并发症(心内膜炎、抗生素耐药性、乳酸杆菌血症、双歧杆菌血症和真菌血症)似乎很少见[6]


3. 哪些气道装置和策略能预防VAP?

锥形气囊的出现曾被认为能够减少VAP的发生。但对Medline、Embase、CENTRAL/CCTR、临床试验和ICTRP中的文献进行检索,时间截至2017年3月,当锥形气囊与标准气囊进行比较时,并未发现VAP发生率在二者之间存在显著差异[7]。2018年指南对锥形气囊也没有进行推荐。


一项前瞻性随机对照试验纳入122例预计接受有创机械通气至少48 h的患者,他们被随机分配到气囊压力持续监测组和常规监测组,结果显示,与常规监测相比,持续气囊压力监测可以降低VAP的发生风险[8]

频繁更换呼吸机回路增加VAP风险。检索Medline、Embase和Scopus数据库,纳入9项研究19169例患者,比较不同时间更换呼吸机回路发生VAP的风险,结果发现,与每7天更换一次回路的患者相比,每2天更换一次回路的患者VAP风险更高;与不常规更换呼吸机回路相比,每隔2天或7天更换呼吸机回路的患者VAP风险更高[9]


4. 雾化抗生素治疗可以预防VAP吗?

指南中没有推荐雾化抗生素治疗预防VAP。一项单中心双盲随机试验旨在明确预防性使用雾化头孢他啶是否能在不改变其他感染并发症发生率的情况下,降低高危受伤患者VAP的发生率。共有105例患者被随机分组,其中安慰剂组52例患者,头孢他啶组53例患者。在意向治疗分析中,安慰剂组和头孢他啶组2周时VAP的发生率分别为24/52(46%)和21/53(40%)。30天时,安慰剂组VAP患者数为26/52(50%),头孢他啶组VAP患者数为26/53(49%)。两组患者出现耐多药VAP或其他感染并发症的情况无统计学差异[10]


2017年的一项Meta分析纳入了6项对比试验,涉及1158例患者(632例患者接受了预防性抗生素治疗),评估了通过呼吸道给药预防VAP的效果。研究终点是MV患者发生VAP,结果提示预防性使用雾化抗生素是有效的,但OR值并未达到统计学意义,最终仍然得出阴性结论[11]。使用雾化抗生素预防VAP似乎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选择,但没有确凿证据表明这种方法是成功的,而且当抗生素广泛应用于重症监护病房的危重患者时,有引入抗生素耐药菌的风险。因此,不建议使用雾化抗生素来预防VAP。


5. 口咽去污可以预防VAP吗?

指南推荐常规进行口腔护理,但不推荐用SOD和SDD。使用了Embase、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健康科学文献、PubMed、在线科学电子图书馆、Scopus、LIVIVO、科学网、科克伦图书馆、公开论文和开放存取论文数据库。最初共确定了2337项研究,其中4项纳入系统评价,3项纳入荟萃分析(总样本:796例患者)。这些研究发表于2009年至2017年。所有符合条件的研究都有较低的偏倚风险,结果显示刷牙联合洗必泰降低VAP风险[12]。相关研究也提到擦拭消毒联合冲洗消毒会降低VAP的发生风险。与此同时,我们也应注意到氯己定潜在的不良反应。


6. 不同患者群体适合的VAP预防策略?

2018年的1篇综述列举了预防VAP的建议和适用的患者群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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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VAP预防的核心要点是预防误吸、减少定植、减少使用有创通气;各种预防措施中存在争议的问题还需要更多的临床研究来解答。需要结合患者实际病情,采取不同的策略,预防VAP的发生。

参考文献


[1] Zhuo X, Pan L, Zeng X. The effects of the 45° semi-recumbent position on the clinical outcomes of mechanically ventilated patients: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study[J]. Ann Palliat Med, 2021, 10(10):10643-10651.

[2] Guerin C, Gaillard S, Lemasson S, et al. Effects of Systematic Prone Positioning in Hypoxemic Acute Respiratory Failure: A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J]. JAMA, 2004, 292(19):2379-2387.

[3] Fernandez R, Trenchs X, Klamburg J, et al. Prone positioning in acute respiratory distress syndrome: a multicenter randomized clinical trial[J]. Intensive Care Medicine, 2008, 34(8):1487-1491.

[4] Aly H, Badawy M, El-Kholy A, et al.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on tracheal colonization of ventilated infants: can gravity prevent ventilator-associated pneumonia?[J]. Pediatrics, 2008, 122(4):770-774.

[5] Tsilika M, Thoma G, Aidoni Z, et al. A four-probiotic preparation for ventilator-associated pneumonia in multi-trauma patients: results of a randomized clinical trial[J]. Int J Antimicrob Agents, 2022, 59(1):106471.

[6] Karacaer F, Hamed I, F Özogul F, et al. The function of probiotics on the treatment of ventilator-associated pneumonia (VAP): facts and gaps[J]. J Med Microbiol, 2017, 66(9):1275-1285.

[7] Maertens B, Blot K, Blot S . Prevention of Ventilator-Associated and Early Postoperative Pneumonia Through Tapered Endotracheal Tube Cuffs: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J]. Critical Care Medicine, 2017, 46(2):1.

[8] Nseir S, Zerimech F, Fournier C, et al. Continuous control of tracheal cuff pressure and microaspiration of gastric contents in critically ill patients[J]. Am J Respir Crit Care Med, 2011, 184(9):1041-1047.

[9] Han J, Liu Y. Effect of Ventilator Circuit Changes on Ventilator-Associated Pneumonia: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J]. Respiratory Care, 2010, 55(4):467-474.

[10] Claridge J A, Edwards N M, Swanson J, et al. Aerosolized ceftazidime prophylaxis against ventilator-associated pneumonia in high-risk trauma patients: results of a double-blind randomized study[J]. Surgical Infections, 2007, 8(1):83-90.

[11] Póvoa F C C, Cardinal-Fernandez P, Maia I S, et al. Effect of antibiotics administered via the respiratory tract in the prevention of ventilator-associated pneumonia: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J]. J Crit Care, 2018, 43:240-245.

[12] Silva P U J, Paranhos L R, Meneses-Santos D, et al. Combination of toothbrushing and chlorhexidine compared with exclusive use of chlorhexidine to reduce the risk of ventilator-associated pneumonia: A systematic review with meta-analysis[J]. Clinics (Sao Paulo), 2021, 76:e2659.

[13] Guillamet C V, Kollef M H. Is Zero Ventilator-Associated Pneumonia Achievable?: Practical Approaches to Ventilator-Associated Pneumonia Prevention[J]. Clin Chest Med, 2018, 39(4):809-822.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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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丹

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

吉林大学第一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副主任

主要研究领域:急性肺损伤的研究

主要社会兼职:中华医学会呼吸病学分会青年委员,中华医学会呼吸病学分会危重症学组委员,中国医师协会呼吸医师分会青年工作委员会委员,中国医师协会呼吸医师分会危重症医学工作委员会委员,中国医师协会康复医师分会呼吸康复委员会委员,中国康复医学会呼吸康复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国医药教育协会感染疾病专业委员会青年委员,吉林省肺康复联盟主席,吉林省医师协会呼吸医师分会危重症医学组组长

主要学术成就:发表SCI论文15篇;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1项,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重大慢性非传染性疾病防控研究重点专项”子课题1项,获得相关专利4项,以第二完成人获吉林省科技进步一等奖1项,2016年获“第三届于润江呼吸医师奖”,2018年获“优秀中青年呼吸医师奖”,2020年获“长春市抗疫先锋”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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